转学

从小到大,我没少转过学,主要在小学,一共就有四次,后来倒是按部就班的上学,可谓是经历丰富。现在回想起来,有很多的事情,都埋藏在了这些岁月之后,就像头脑特工队里面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新加入的回忆的映衬下逐渐成了小小的孤岛,不再被人触碰和造访。

最初的时候

我生在农村,最童年的岁月也是在农村度过的,我很早就在村子里的幼儿园上课。说是上课,但因为我去的时候还很小,所以我主要就是跟着他们一起玩,现在还依稀记得的事情也不多。有一件事是在农村小孩子都无所顾忌随地大小便的,最多就是走到院子里——一出屋门就脱裤子……所以在幼儿园老师就会让我们排队上厕所,大家上完厕所之后再大家再排队喝水,大家都结束了然后回去上课;还记得一件事是那个幼儿园的老师会卖一些小零食,但我妈一般都不给我买,但有一次,那个老师炸了很多螃蟹卖,刚好我妈去接我,我自然说我要吃,但不同的是这次妈妈完全没犹豫直接买给我了,我当时特别开心,也可能因此我现在还记得;还有一件事是有一年幼儿园对面盖房子(以前种棉花),打好地基结果那天下雨了,下完雨之后地基上到处都是泥巴,我们所有人就排成一排在地基上玩泥巴,有一个很典型的玩法是把泥捏成碗状,然后碗口朝下摔,假如摔了之后泥碗底破了一个洞就算成功,没破或者碗裂了都算失败,然后比较谁的洞比较大,和飞机飞之前要吹一口气类似,这个摔之前要向碗里吐一口唾沫来期望摔出一个大洞,记得那次玩的昏天黑地,猜想是以各家父母来找结束的。

上了好几年幼儿园之后就要上小学了,我的一年级一度过得很不适应,因为我那时候总是把加号看成减号,减号看成加号,考试都云里雾里的,据说我妈特别担心我有点傻,但后来到了下学期我似乎就明白过来了,虽然我还是经常把加号看成减号,减号看成加号;还有一件令我开心的事情是小姨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我一本全新的正版的新华字典,毕竟那时候同学用的要不就是那种很小的标价一块几的老式字典,要不就是集市买的盗版新华字典,反正那时候我特别自豪,一遇到不认识的字就去查字典,没事了还喜欢随便翻字典看,感觉特别开心;那时候,学校门口有个卖零食的老奶奶,现在才知道算是在村里同姓的亲戚,但那时候我啥也不知道,只知道想吃她的零食,她就会赊账给我,然后记在她的小本本上,但我又没有钱,所以在年末算总帐的时候她就找到我家说我欠了多少多少钱,当然就免不了爸妈配还账,然后等别人走了再打我一顿,让我长长记性。

四次转学里,第一次是八岁,也就是二年级的时候,爸妈双双外出打工,留下我一个人,只好跟姥姥一块住,姥姥家就是妈妈的老家,和我家不是一个村,要跟姥姥生活所以就转学过去了。其实我可以和奶奶一起住的,但是并没有,似乎是因为奶奶在我一年级时照顾我并不好,加上我又得了水痘,总归我被托付给了姥姥,也就在那边上学。

跟姥姥一起的日子

不知道大家都是怎样的规矩,在我们那里,有多个儿子,母亲就要在几个儿子家轮流住,奶奶是这样,姥姥也是这样,所以我虽然跟姥姥一起住,但其实是跟姥姥在她两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大舅、二舅家轮流住,虽然不太确定,但应该是每家住一年的样子。

记得在大舅是个木匠,常常看他做各种家具——先刨平,再上胶贴印有木制花纹的纸,抹平晾干了再喷一层透明的漆,我时常在旁边看着,偶尔也可以打打下手,没事还会动他的各种工具,那当然就免不了被骂;大舅姐姐大我好几岁上初中了,我常偷偷看她语文书,看上面的各种故事,她的随声听倒从没摸过;大舅家吃饭时间非常固定,几乎和每天傍晚的新闻联播同步,每天我们全部的人都会端着饭碗,守着电视看新闻联播和接下来的天气预报,到了晚上,就由姐姐霸占着遥控器,所以我差不多一吃完饭就去别人家看电视,现在还记得的只剩下《春光灿烂猪八戒》、《福星高照猪八戒》之类的,每天大概看两集九点才回家睡觉;再有就是大舅家还有一个大哥,他喜欢养鸽子,因此房顶放了好多鸟笼,但我从来没上去看过,因为他们家上房顶用的梯子是一根很长很粗的圆圆的树干,只是草率的在中间加了几根横条就算做梯子,他们从来不让我靠近那梯子,我也从没想去尝试,所以我从来没有近距离的见过大哥养的那些鸽子,只是偶尔听见它们咕咕的叫。

二舅是个很细致的人,做很多事他比别人都要来的聪明,因为跟他哥,也就是我大舅也学了些木匠手艺,所以他也能鼓捣、做一些小玩意放在家里用;但我对他们家生活的记忆没有那么真切,可能跟他家后来翻盖了新房子,我找不到当初的感觉有关;记忆比较深刻的就是闪电,因为那时候我和姥姥睡在一张床上,床紧挨着的就是窗户,在一个个大雨倾盆,闪电也如约而至的夜晚,我们的房间随着外面的闪电一闪一闪,然后雷声再响彻整个夜空,这时我就会睡不着,也不是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想妈妈,总归是睡不着,但姥姥一般都不和我说什么,很快就进入梦乡,有时还有鼾声,而我就只好睁大静静等待睡意的来临;再印象比较深的就是我和姥姥住的那个房间的灯口(就是灯泡被拧到上面的底座),在它的四周各有一个可以插上插头的插口,我觉得很神奇,没事的时候就会想它里面的结构,但从来没有想出来过,现在我想可能是因为想一会就走神了;最后印象还深一点的就是在二舅家有种虫子,长着很硬的壳,一碰它就会装死,我们常常拿它们玩,方言里这种虫子叫「铁铁头」,长大后会变成有翅膀的飞蛾一样的东西又叫「花姑娘」,据说能看到它们是因为中了椿树。

我去搜索了一下,学名叫做「斑衣蜡蝉」,大概如下图,乍一看感觉有点恐怖,抱歉了各位……

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和我爸双双出去打工是为了再生一个,但因为计划生育的原因,妈妈就用常年在外打工的理由来躲避孕检,不知道大家知道吗,以前农村为了计划生育的顺利进行,每月都会让全村妇女到乡里的卫生所做检查,然后发一些东西,那时的我并不十分明白,现在推断的话,检查自然是孕检,而发的东西可能是避孕药或者避孕套吧。总之,妈妈后来就在县城旁边郊区那里寻了一个服装加工厂的工作,一边住在那里,一边在那里上班,我放假的时候就会坐车过去,依稀有一年除夕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我要长大

在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常有大人问我,你是想要一个弟弟还是想要一个哥哥,那时候我当然不明白,所以就很天真的回答,想要一个哥哥或者姐姐,他们纷纷大笑,我当然不明就里,所以最后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弟弟的时候,我也并没有什么想法;弟弟出生之后,妈妈就回到老家带孩子,我也一同回老家上三年级,三年级和一年级似乎没什么不同,和当初一年级的同学都差不多,但是也有些差别;比如一年级的时候我经常被住在我家附近的一个高一些、壮一些的孩子欺负,三年级就不会了。

其实对我而言三年级过得并不好,因为那年爸爸没怎么出去打工,一直在家,没事了一会让我练毛笔字,一会又让我练钢笔字,还要求我要写日记,爸爸写字很漂亮,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左邻右舍的春联都是他写的,我也十分佩服,但我确实不想练字,所以一直很抗拒,到最后也么练成,所以现在写字也很烂;然后三年级老师就开始要求写作文,那时候的我完全不会写作文,所以我放学一回到家,就坐在桌子旁边开始想怎么写作文,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大脑开始空空一片,爸爸就会坐不住了,他一般会先给我各种所谓的作文和作文方法,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我究竟听懂了没有,但总之我还是写不出来,这时爸爸就要发火了,他双眼一瞪,啪啪就给我来两下,边打边骂我,连个作文你都想不出来,你脑袋里都是啥,能不能动动脑子。这下子我当然要哭了,泪水瞬间就打湿了作文纸,但接下来严厉的「不许哭」又把我的哭声变成一声声的抽泣和哽噎,反正那时候写作对我来说一直都是艰难的旅程,现在回想起来,那大概也是我上学过程中最为痛苦的一段时光了。

我的邻居是和我一样大的孩子,他比我早三天出生,那时候我们就一起到处跑着玩,但他很爱生气,也可能我哪里比较让人不喜欢,小孩子时候的事情我也搞不懂,反正他一生气就躲在家里不见我,怎么拍门都不开;而因为妈妈要照顾弟弟没空管我,所以我就跑去更远的地方和其他的孩子玩,我那时候似乎去过很多人的家里玩,各处乱跑,然后一起玩那种飞机吃坦克,坦克打碉堡的纸牌游戏、一起玩木头人什么的东西,反正整个村子里到处窜。

我要长大Ⅱ

一年很快就过去,我就升到四年级,四年级和三年级就大不同了,哪里不同呢?要换学校了,因为村里的人少,所以学校只有三个年级。到了四年级,我们就要去隔壁村子的中心校上学,那里才有四年级,中心校明显比原来的学校正规多了,这里校园像一个校园了,不像原来的学校,诺大的校园就孤零零一栋楼,还只用了第一层,其他空地都用来种庄稼了;中心校里各个村子的孩子都有,一个班上的学生也有原来自己村子的十几个人变成五十多个,人一下子多了,总感觉吵吵嚷嚷。

我第一次见到电脑,是在老师们的办公室里,只见老师对着一个小电视一样的东西似乎在敲打什么……几乎是同一时期,我就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去网吧去看了看,网吧里人特别多,我就看到一个同学在那里玩一个摩托车的游戏,没错,就是「暴力摩托车」我那时候觉得特神奇,但我也打心眼里觉得那不对,所以就再也没去过那里;倒是有三个同学,他们仨来自同一个村,其中一个总是穿拖鞋来上课是三个人里拿主意的,我们都叫他趿拉板,有一次他们仨整星期都没来上课,大家都不知道怎么了,老师倒也不着急(可能那时候啥情况都有,而且也没学生的电话),过了一周才知道,他们偷了家里的钱,每天都在网吧玩游戏,那时的我,就更加视游戏为洪水猛兽了;四年级还有的新事情就是升国旗和大扫除,那时候农村也没有少先队,就是偶尔升一下旗,大家还挺新鲜的,但没过多久升国旗用的扳手就被人弄坏了。大扫除的话就是捡校园里的垃圾和碎石子,偶尔还会给树浇浇水。

我从小就不怎么爱动,手脚也比较笨,所以一直不会骑自行车, 四年级因为要到邻村上学,就必须要学会骑自行车,所以在那个暑假,摔倒也好,磕破腿也好,终于在差不多十岁这个年纪,学会了骑自行车,以前我效仿鲁迅玩的时候学过一篇《纪念老黑马君》,讲的就是这时骑得这辆自行车;在农村没什么好玩的也要找些乐子,在我那个年纪就是——钓鱼,因为那几年不知是降水量大的原因还是什么,村里很多低洼地带都慢慢漫出水来,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水坑,其中有一些大的,慢慢就有鱼在里面。所以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去买鱼钩、鱼线、鱼漂,学习鱼线在鱼钩上的绑法,去大型的有人承包的鱼塘看别人钓鱼,一直迷恋了很久,但最终也没成功钓过一次鱼,想想倒是挺遗憾的。

还记得那时候我们要学一门劳动课,劳动课里面就讲了如何做手工,如何学做鸡蛋羹,如何炒鸡蛋之类的事情的方法,我们都看得很有意思,里面的甚至还有讲怎么样翻花绳,就是下图所示的这种东西,听起来还不错对不对,但可怕的是这居然要考试,所以那时候我们快到考试就要背怎么样做个小板凳,怎么样做鸡蛋羹,现在想想觉得那时候挺傻的。

四年级是我在农村的最后一年,因为中心校的缘故,那时候已经能看到很多大孩子了,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们在学校里趾高气扬地呼来喝去,有时候甚至会和校门口的小贩打起来,那时候看到都躲得远远的,最终也都过去了。

不知道大家小学的时候冬天怎样度过,都有什么取暖措施,可能在更北方就直接会有暖气,南方什么都没有或许,我也不知道。在我们那冬天主要有两个措施,第一个措施就是装玻璃,农村学校的窗户大多是破铁窗,玻璃用的也是最薄的那种玻璃,再加上农村孩子们又比较淘气,所以经历一年之后,玻璃就缺的不像样子,为了过冬,学校就会找工人给所以没装玻璃的窗户重新装上玻璃,他们固定玻璃的方法也很特别,是把玻璃嵌在玻璃框上,然后在周围糊上一圈石灰之类的白色的东西,等他们凝固里玻璃就被固定在窗框上,但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怎么持久,随着时间流逝会慢慢松动,所以即便没有淘气孩子弄坏玻璃,一年其实也会摔下来几块的。第二个措施就是在教室里放一个炉子,然后在里面烧煤球,通过这个煤炉来给大家提供热量,但一个煤炉怎样也满足不了全班人的取暖啊,所以那时候我们中很多人都会被冻伤,耳朵,脸蛋,脚,手都会冻的发肿,冻得发青,非常的惨。我冬天尤爱冻手,一冻起来就肿得又粗又大,写作业连笔都握不住,我一直深受其苦直到高中到郑州上学才逐渐摆脱,所以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生活在北方,冷是重要的原因。甚至今年我的脚也有略微的冻伤,只是因为年前在老家住了几天。

我进城了

可能是妈妈也发现乡村小学的学风不怎么样,又或者是那年我跑得太野,心完全不在学习上,总之妈妈决定送我到城里上学。和以后我很多很多次为了上学之类的事奔走时一样,这天也下雨了,我到城里的小学进行了一个简单地考试——据说考的不怎么样,也不知道那时候妈妈在背后又进行了怎样的努力,总之,我到城里上学了。最初的一学期,我是住宿生,那是我第一次住寝室,也是到现在为止最特别的住宿体验。和我们常规四人一间、六人一间的宿舍不同,我们那时候整个寝室住着 70~80 人,分在房间的两侧,一侧有 20 张床左右,总体上就像下图一样,可能你也看到了,我们寝室是有电视的,我们每天晚上差不多 4 点半放学,之后 6 点开始上晚自习,一直上到八点,然后回到寝室就可以看电视。

电视基本上是不换台——锁定少儿频道,没得挑其实也蛮好,那时候播的是奥林匹斯神话故事之类的,我每天都看,现在提到一些希腊神话里的神明时还不免根据当时的一些记忆;那时候食堂和现在也不一样,在那里食堂的饭是固定的,做什么就得吃什么,不过可以一直加饭,吃饱为止。每天早上大家在宿管阿姨的组织下排成队,按顺序走到食堂吃饭,每个人的位置在开学第一天就被规定好了,所以一张桌上大家也都认识,早餐喝粥有的时候每张桌子上会切一盘腊肠,这时候每张桌就平均分着吃,但更多时候是甜面包配粥或者胡辣汤配千层饼,那种饼配胡辣汤特别好吃,一层层,软软的香香的,现在都记得;阿姨对我们挺好的,有些一年级的小盆友挑食或者因为想家所以就不吃饭,阿姨还会喂饭。夜里有些孩子爱踢被子,阿姨还会帮忙盖被子。不过我们大孩子就不一样了,因为有时候我们会不睡觉和旁边的人聊天,阿姨听到就用她的手电筒照我们的床,我们就嘻嘻哈哈里赶紧闭上嘴。

有过几次转学经验的我适应得很快,但是也存在一些问题,其中之一就是钱。这很正常,进城后就像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看到琳琅满目的小商店,我感觉到各种东西都想买,而我又不好意思向妈妈要钱,或者说,久居农村的妈妈其实也给不了我多少钱。接下来的事应该是我第一次讲出来,一直以来都埋在我的心里。那时候我每周末都从家坐车到城里,一般来说应该再坐一班公交车到学校,我为了省下这一块钱就步行到学校,然后用妈妈给我的几块钱和剩下来的车钱买成「魔法师」、「小浣熊」之类的干脆面,然后藏在教室里,直到周三的时候再带回寝室,那时候很多人就会想买我的干脆面,我便高价卖给他们,然后用卖干脆面得来的钱去买我想买的东西。但这并不是一个很牢靠的生意,因为究竟有多少人愿意买干脆面其实并不是一个很确定的数字,所以我一直也都不买很多,只是小赚一笔。后来,我妈妈在我去上学时总是让我带些水果,这些水果前两天自己吃一两个,到了周三周四之后,也会有人向我提出购买意愿,很多时候,我也会欣然答应,靠着这种寝室里私底下的小买卖,买了很多其它的东西。

最开始上课时,我坐在倒数第二排,没上几天,班上又转来两个新同学,这我一看特别开心,是我二年级在姥姥家上学时的同学,我还去过他们家,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们俩都改名字了,我很久之后才适应过来;关于城里的小学,最让我喜欢的一点是学校有一个图书馆,在我接下来的两年小学生活中,给我增添了很多很多的乐趣,我最喜欢的就是郑渊洁写的童话故事,无论是皮皮鲁、舒克贝塔还是大灰狼罗克,我全都看了,除此之外,还看了海底两万里、80 天环游地球等等一系列的小说,在一定程度上说,我觉得这些为我现在成为一个理工男埋下了深深的伏笔。

我进城了Ⅱ

住校时光并没有持续很久,其实也只有一学期,第二学期妈妈就决定到城里租房照顾我和弟弟两个人,让我俩在城里上学,所以我就离开了寝室这个大家庭。但租房子这是一件落差很大的事情,其实就是钱的问题,钱多自然可以找到不错的住所,但钱少的话就只能在一些地方凑合。我们租到的就相当凑合,是一家独院的一间房,我和妈妈还有弟弟就全住在这。一间房就意味着所有行为都在这间房里面进行,放不下更多的床,那就我和妈妈、弟弟一起睡,挤其实也谈不上,但也确实睡的不舒服。当然也包括做饭,每次做饭,稍微炒一些东西就满房间油烟,我和弟弟就只能跑到院子里面。但这还不是最难捱的,难捱的是夏天,都已经为省钱住一间房,自然也不会装空调,所以每个闷热难耐的夜晚,都只有一台电风扇在吹,我并不是一个怕热的人,但是那种浑身的黏腻和空气的闷热永远都让人睡不着。

可能因为我不太敏感,又或者那时候大家就是比较容易亲近,不久就和大家打成一片。学校生活其实和小学没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进校门要带胸卡,每周一要升国旗唱国歌,每天第二节课下课要做眼保健操和广播体操,虽然我以前从没接触过,但眼保健操也并不难,广播体操恰逢更换新的一套,所以我也一并开始学。看起来一些都和曾经不同,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但在另一方面,大家口中每天传着各种各样的新奇东西,无论是四驱车、悠悠球,还是陀螺,甚至电脑游戏和冒险小虎队,都是我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而他们不仅每天在玩,而且还有着各种型号,各种改装。这其中最为火爆的就是悠悠球,我看到他们为了一个轴承、一根线是否正品斤斤计较,我看到他们带着手套苦练悠悠球技巧,我看到他们课间不断向大家表演各种悠悠球招式,这些简直为我开启了另一个世界。那时候的我好想自己也去练一些招式,但我好不容易几块钱买的杂牌悠悠球又总是难当大任,后来渐渐也就放弃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好在大家比较容易亲近,所以那时候我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但没关系,常有同学邀请我去他们家玩,这种玩当然也夹带了各种让我认识世界的东西,比如,我从小也有一套很好的积木,但是那种很大块的,拼出的东西很有限,我稍微大一点就在一不玩了。但是我在同学那里见到了一大坨的乐高,有各种小部件,可以满足人的各种想象,当然,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话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我是一个很容易到朋友家的人,在我小学的时候,我就去过各种同学朋友的家里,在我姥姥家上学时也一样,所以我才会每天晚上去别人家看电视。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变成这种人的,又或者说,我不知道究竟是我态度中总有一种想要去别人家家玩一玩的欲望,还是我比较讨喜,别人喜欢邀请我,又或者是我看起来比较可怜,大家都想照顾我,又或许是我想多了,大家本来都喜欢互相邀请做客。总归,在我漫长的上学生涯中,无论小学、初中还是高中,我都去过很多朋友家玩,甚至在他们家睡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然,在这个时期,在我心目中,我也做了一件比较不错的事情,那就是我在这个时期买过两本书,一本是《唐宋诗》,一本是《中国文学》,两本是同一家的出版社的,方方的大小有 10x10 厘米左右。我一说可能大家觉得很高端,但那本书的前言就讲了——这其实是两本很快餐的书,《中国文学》其实就是把中国自古以来的几百本著作全部进行了介绍,对于《论语》、《史记》之类的进行节选,对于《西游记》、《西厢记》、《茶馆》之类的就写作者生平和故事梗概。《唐宋诗》则是把唐宋两朝的诗人、词人作品中比较好的一部分拿来合的集子,每首诗进行一下解释和作者背景的介绍,后来我还买了一本《唐宋词》,但那是初中的事,总之,在六年级后来,在那个没有什么娱乐的时代,我无聊的时候都靠看着两本书取乐,因为这里面概括性的讲了很多内容,让我了解到了很多有趣的故事(装逼点),这对我后来性格的走向起了起到了相当的作用,所以提一下。也从这件事,让我觉得在懵懂无知的小学和初中的前几个年头,也就是孩子还比较服从管教的时候, 一定要限制他们的娱乐活动,让他们多读点书,读各种那些大部头的名著,背各种那些经典的古诗文,虽然当时看不到效果,但长久来看,都是很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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